这是一个平常的早晨，省人大代表、望谟县飓风生物能源科技农民专业合作社负责人罗治章刚刚醒来，就听到手机传来“的嘟、的嘟”的响声。他打开手机一看，微信里面就跳出了几个鱼庄老板发来的信息：

“请给我送 30 斤”。

“请给我送 50 斤”。

“请给我送 100 斤”。

……

罗治章在用木板建设鱼塘走廊

罗治章简单洗漱之后，便来到养殖基地，打鱼装车，为册亨县、望谟县的十多家鱼庄送去。

这是罗治章的日常生活。说起他的创业史，还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一

1996 年底，郊纳镇邮亭村和往年一样，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盘缠，有的在杀猪、有的在包粽子。这时，一个邮差出现在村里，扯开嗓门就喊道：“罗朝斌，哪个是罗朝斌？有汇款。”

罗朝斌是罗治章的幺爷爷，听到有人喊，就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边说道：“我在的。是哪个？来家里坐。”

邮差看到是一个老人家，便说道：“罗老爷爷，有您的一张汇款单。”

罗治章家就在罗朝斌家隔壁，听到邮差大声呼唤，也急忙出来凑热闹。他看向幺爷爷手中的汇款单，说道：“幺爷爷，哪个给您寄的？”

幺爷爷咧嘴一笑说道：“你幺叔在外打工，给我寄了点钱回来过年。”

“寄了多少？”罗治章问。

“一万块。”幺爷爷看着汇款单，一脸自豪地说道。“啊？一万块，这么多。”

正上高二的罗治章不信，拿过单子一看，没错，确实是一万元。看着手中的汇款单，罗治章两眼发直，手禁不住颤抖起来。这可是一万元，靠种地，怕一辈子都挣不到吧。幺爷爷，一下子就成了“万元户”，成了村里的首富。打工，这么好挣钱吗？

整整一个晚上，罗治章无法入睡。他的眼前，不时闪现着那一排耀眼的五位数，不时浮现出幺爷爷那自豪的表情。他一直在想，自家的条件也不好，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些年供自己上学，花费太多，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就算自己考上大学，有了工作，一个月也不过几百块的工资，这点钱，能做什么？还不如现在就去打工，既能减轻家庭负担，又能像幺叔罗万学一样，挣钱回来孝敬父母。书，不读了，打工去！

年后，罗治章告别大山里的父母，背上了外出务工的背包。一个人，去浙江打工。但是，出门方知千般苦，由于罗治章没有什么技术，也没有工作经验，应聘了多家公司，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去建筑工地搬砖、扛钢筋，每天工资二十元钱，虽然苦了点、工资少了点，但总算有了安身落脚之地。这一干，就是两年多，积攒了一些资金，也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1998 年，罗治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便回了一次家，与同村女青年骆小水结婚，婚后，夫妻双双返回浙江务工。

一天，罗治章在街上看到一家公司招工公告，想到自己毕竟上过高中，便决定去碰碰运气。谁曾想，负责招聘的工作人员跟他一番交谈之后，对他说：“你读过高中，在我们公司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去搞产品质量检测吧，那个岗位更适合你。”不久，妻子骆小水，也通过招聘进入了这家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妻子临产，罗治章便护送妻子回老家，生完孩子才刚满三个月，他们就把孩子交付给父母，双双返回原公司继续打工。

一年后，工作认真、为人老实厚道的罗治章，被提拔为公司质检部门负责人，管理着涉及质检工作的六个班组共计三十多名质检员。他的工资也从一千多元，增加到将近四千元。加上妻子骆小水的一千多元，他们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元，这个收入，已经很高了。回想当年幺叔罗万学一次性给家里寄一万元回家，他觉得，自己也可以一次性寄一万元回去给老爸老妈。他，不比别人差。

二

正当罗治章的打工生涯顺风顺水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2004 年，娃娃到了上学的年龄，罗治章夫妇走遍了义乌所有的学校，托了很多关系，孩子都因为户籍的问题入不了学。坐在公司宿舍里，夫妻二人无言以对，气氛压抑。罗治章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娃娃在本地落不了户口，上不了学。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说得轻巧。我们奋斗了那么多年，才有今天，咋个舍得放弃？”

“不回去，娃娃读不了书，我们就毁掉他的一生啊！”

“那我们回去能够做哪样？”

“只要勤快，做什么都能够赚到钱的。”

“现在跟你在一个公司，每月多少也有六千元。回去之后，一下子断了收入，日子怎么过哦？”骆小水哽咽着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拿娃娃上学跟找钱相比，哪怕天天吃酸菜，也要让他们读书啊！”

“我就是不舒服。我只是想打个工，赚点钱养家，咋个就这么难呢？”

看着一脸伤心的妻子，罗治章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打工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明天请假不上班，去义乌小商品市场转转，找一个合适的生意，回家做。”

妻子骆小水听后当即由悲转喜，破涕为笑道：“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做。”

第二天，罗治章与骆小水早早来到义乌小商品市场，他们边走、边看、边问。终于，在一家床上用品店门前，骆小水停下了脚步，对罗治章说道：“这个床上用品，哪家结婚办酒都要用，需求量很大。做这个，我觉得可以。”

罗治章说：“我也觉得可以。你喜欢做，我支持你。”

“我就是怕咱们郊纳那个小镇，一下子销不了多少？”骆小水说。

“这点我早想过了，郊纳不行，我们就去望谟县城开店，反正离家也不是很远。老家有事，再回去也来得及。”

“娃娃读书怎么办？”

“把娃娃接到县城读书，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

就这样，罗治章记下了老板的电话，与老板达成协议，只要店铺落实，就长期给他们供货。

回到望谟后，罗治章夫妇便火速行动，在县城租了一间门面。不久之后，浙江义乌第一批床上用品到店，罗治章夫妇忙前忙后，把小店里的商品摆放都整整齐齐，地板拖得亮亮堂堂。开业第一天，他们就纯赚了一千多元，取得了“开门红”。之后，店铺生意一直不错，罗治章一家靠着店铺的生意，先后买了房和车，除去各种日常花销，年年都有结余。

这样美好安逸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年，直到 2016 年的某一天，出现了转折。

三

这一天，刚从外面接洽业务回来的罗治章，神情专注地向骆小水说：“你听说了吗，脱贫攻坚现在进入了紧要关头，各级政府都很重视，很多企业都行动起来了。”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妻子骆小水反问。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村还很贫困，我准备回村里发展，为脱贫攻坚做点事。”

“这个是应该的，我们从小在村里长大，村里很多人对我们都很照顾。现在勉强有这个能力，能帮一把是一把，我支持你。”

“还是我老婆理解我啊！”

“你想好做什么没有？不能两眼一抹黑，到时候白白损失了。”

“养鱼。我们村青山绿水，环境很好。小时候，我在河边伸手都能抓到鱼，回去养鱼，应该可以。”

“你要想好，我都支持你。”

“只是，我在村里忙起来，可能顾不上你这边。有点担心你。”

“门店生意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能解决。你回村里还有个好处，既可以做事，也能早晚陪陪爸爸妈妈，我也放心不少。”骆小水心里不舍，但说话却很乖巧。

罗治章驾着小车，在蜿蜒盘旋的回村路上，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背着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大山，汇入浩浩荡荡的打工潮。而今，这么多年了，生养自己的村寨，还是那样贫穷。那个拿着汇款单，一脸自豪的幺爷爷，而今已老态龙钟、行动不便，只能每日坐在门前，看炊烟袅袅、日升日落；那湿滑的山路，还残留着村民佝偻的身影；那青色的山岭，还在续写刀耕火种的故事。一桩桩、一幕幕，让罗治章忍不住长声慨叹。这一次回村，一定要干出个样子出来，罗治章暗暗发誓。

这天，他走进村里一户姓岑的人家，开门见山地说道：“老岑，我想租你家河滩那块田养鱼，你要多少钱？”

“河滩？哪一块？”老岑疑惑不解地说。

“就是以前洪灾，里面全部是泥沙的那一块。”

“哦。你说的是那块田啊。都好多年没种了，里面全是泥沙，杂草都比人高了。你要，就拿去吧。不要钱。”

“那不行。我拿来养鱼，有收益的，你不要钱，我就不租了。再说，我回来养鱼也是想带领大家一起早日脱贫，我租的地也不只是你家一家人的。”罗治章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你看着给就行。”老岑迟疑片刻，只能这样回答。

“嗯。那我就按每年四百元的标准给你们吧。”

之后，罗治章接连走访了几家，结果都差不多。村头河边那一片铺满沙子，荒废已久的水田，被罗治章顺利租了下来。他请来挖机，日夜加班，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建好了一个占地四亩多的鱼塘。

信心满满的罗治章，从广西买来当时市场上最好卖的黄辣丁鱼苗，第一批投放了五万多尾，一个星期，全部死亡。罗治章不信邪，再次投放五万尾鱼苗，结果一周后，依旧全部死亡。罗治章百思不得其解，在历经一段时间的冷静之后，他一方面下功夫查阅相关资料、总结经验教训。另一方面，托熟人请来广西一个姓黄的养殖高手现场指导。黄师傅经过一番查看之后，对罗治章说：“问题基本查清楚了，一方面是鱼塘设计有问题，鱼塘下面是水泥板，昼夜温差很大。鱼要在水温相对稳定的环境中才能生存。另外一点，水太清澈了，没有营养，鱼也很难存活。”

“那要怎么改造呢？”

“不是改造的问题，是这个地方，不适合养黄辣丁。”黄师傅进一步说到。

“黄师傅，我们这儿适合养什么类型的鱼呢？”罗治章虚心请教。

黄师傅弯下腰，用手试了试水温，又看了看四周的山形说道：“你们这儿水温低，水太清澈，是山泉水，比较适合养殖冷水鱼。”

“黄师傅，我是门外汉，麻烦你给我说说，哪些是冷水鱼？”罗治章说道。

“鲟鱼、虹鳟鱼等等，都是冷水鱼。”黄师傅说道。

黄师傅走后，罗治章就在网上搜索：“什么类型的冷水鱼最好？”

网上弹出：“鲟鱼最好，肉质鲜美、市场上供不应求。”

他接着在网上搜索：“鲟鱼的生活习性和养殖技术”，点开其中一个网站，是四川省眉山县一个比较专业的鲟鱼养殖网站，老板姓何。

“我想咨询鲟鱼养殖知识。”罗治章在“客服”处输入相关文字。

“你把当地的水温、水质数据发过来，我帮你看看。”何老板很热情地说。

“好的。我顺便照几张相关的图片、摄一个视频发给你。”罗治章高兴地说。

一会儿之后，何老板发来信息：“初步判断，你那儿比较适合养殖鲟鱼。环境条件，甚至比我们这儿还好。”

“这样吧。你抽时间过来我们基地考察，觉得可以，我们就立即展开合作。”

第二天，急不可耐的罗治章，便踏上了四川考察的列车，到四川找何老板学习鲟鱼养殖技术。经过几天的学习考察，罗治章基本掌握了鲟鱼的养殖技术。他吸取黄辣丁养殖失败的教训，这次只购买了一万多条鱼苗回来试验。罗治章在纳怀组一个叫打冗的地方，重新选址新建了一个占地八亩的鲟鱼养殖基地。这个基地比较特殊，是纯山泉水饲养，罗治章对此报以巨大希望。几乎是寸步不离养殖基地，就怕有个闪失。幸好，这批鲟鱼鱼苗很给力，投放的时候只有二两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便长到五六斤重。

一个午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罗治章看看情况不对，立即披上雨衣出门。他必须控制好鱼塘的进水口，因为下大雨，会有浑黄的山水流入鱼塘，中华鲟不能接触浑水。所以，有浑水汇入的时候，必须关闭进水口，等浑水变清，又及时放入鱼塘，如果中间断水时间过长，鲟鱼就会因为缺氧昏迷或者死亡。

这次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而罗治章，在鱼塘进水口处，不眠不休，也守了三天三夜。当他满脸憔悴、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骆小水看到他熬红的双眼，心疼得掉下了眼泪，说道：“你不要命了。鱼没了可以再养，你累倒了，我们一家怎么办？”

“没办法，这个鲟鱼太娇贵，不这样守着，根本不行。”罗治章嘿嘿笑着说。

“我看你是活该，城里大房子住着，多舒服，你偏要跑到荒山野岭去受苦。”骂是这样骂，讲是这样讲，但骆小水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你先泡个热水澡，我做好饭菜，好好补一下，我再给你熬碗姜汤，喝了好好睡一觉。”骆小水哽咽着说。

全心的付出，本应有个好结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新冠疫情暴发，外出务工人员大量返乡，他们纷纷投入到农业生产中，一些原本荒芜的土地，被重新耕种。部分返乡农民工在耕作土地的时候，使用农药不当，致使山泉污染，泉水流入鱼塘，丰收在望的鲟鱼成批死亡。这次直接造成经济损失超过六十万元。一个搞农业的专家说，这次农药污染，短时间内无法消失，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再搞养殖。面对巨大损失，考虑到潜在的风险，罗治章果断地放弃这个养殖基地。

坐在静静的鱼塘边，罗治章的身影犹如雕像。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山好水美的地方，为什么养不活小小的鲟鱼？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很小心，为什么还会失败。而且，败得那样惨，败得那样彻底？这一刻，家乡的青山绿水，仿佛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魔；这一刻，激情消退，他成了一个孤独的失败者；这一刻，世界不再喧嚣，唯有高空中惨淡的云，在他眼前龇牙。

失败就是失败，找再多的理由都无用，有很多一同创业的伙伴，甚至跟他讲起了“时也、命也”的消极思想，但是，罗治章却根本不信。若命运无法改变，那么，他一个在深山里长大的孩子，又是如何在过去实现人生逆袭的呢？这根本说不通嘛。

2021 年，缓过劲来的罗治章，经过多次测试，发现纳怀河水质达标、没有污染，决定在纳怀再建一个五亩多的养殖基地。考虑到养殖鲟鱼成本太大，为了缓解经济压力，他改养本地鱼种鲶鱼。同时，罗治章也没有放弃鲟鱼的养殖，他单独用一个鱼塘，把打冗基地内仅存的一百多条鲟鱼，搬到纳怀基地试养。这一次，天可怜他，鲶鱼饲养获得了成功。不仅赚回了过去所有的损失，还大有结余。

而罗治章心心念念的鲟鱼养殖，在另外一个鱼塘里，也长势良好。他在考虑，等养殖鲶鱼赚够了钱，他还是要朝鲟鱼养殖方面发展。

四

养鱼成功，销售又让他焦头烂额。

2019 年夏天的一个上午，罗治章拉了满满一车厢鲶鱼到附近各鱼庄推销，在望谟县岩架镇的一个鱼庄里，一位姓王的老板说：“这个鱼，我们不要。”

“这鱼品质好，肉质鲜嫩，怎么不敢要？”

“以前广西一个老板给我们送过这种鱼，顾客说不好吃，腥味太重。一锅鱼没吃几口就走了。”

“王老板，我今天不是来卖鱼的。这样吧，我送你们两条，你们自己吃，如果味道还可以，你们再订购。怎么样？”罗治章略一思忖，说道。

“我的养殖基地就在郊纳，都是冷水鱼，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你们可以随时到养殖基地参观考察。”

“如果给你买，价格多少？”

“你们进鱼多少就多少。”

“现在送货到店里，最好的 17 元 1 斤，一般的 16 元 1 斤。”

“我们是家乡人，都按照 15 元 1 斤，怎么样？”

“这样哦。可以。”王老板也很干脆。

当天，罗治章用这一方式，向册亨、望谟几十家鱼庄送出了几百斤鲶鱼。

过了几天，岩架镇鱼庄王老板率先打来电话说道：“你家的鱼不错，味道很鲜美，不但没有腥味，而且久煮不烂。明天先给我送两百斤过来。以后长期在你家订鱼。”

接着，又有十多家鱼庄打来订购电话。罗治章养殖基地的销售市场，打开了。

不过，从这次卖鱼的过程中，让罗治章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哪一种鱼，最好是自己先试验品尝之后再销售，情况会好很多。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开家鱼庄。这样既能自己先试验品尝，又能带领几位老乡走高质量发展之路，也可以让养殖的鱼利益最大化，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罗治章当即就在村里开了一家鱼庄。前来养殖基地参观考察的客商，都不用过多介绍，一次品尝之后，纷纷表示愿意与罗治章展开长期合作。罗治章的生意，因此越做越大，现在，每年销售的鲶鱼就超过十五万斤，实现产值两百多万元，直接或间接解决就业八十多人。

罗治章根据市场需要，继续规划，准备在邮亭村怀化组再建一个十多亩的大型养殖基地。重点养殖市场走势最好的鲟鱼。

看着日渐扩大的养殖基地，看着鱼塘里鱼儿在清粼粼的水面不住翻腾，罗治章的笑容弥散山间。他的眼中，有欣慰也有期盼。尽管发展鲶鱼养殖，为他解决了持续发展的资金问题，但是，鲟鱼广阔的市场前景，却让罗治章不得不忍痛割爱，他终将向波光中翻腾的鲶鱼说再见。

作为人大代表，就要代表人民建言献策，在省十四届人大一次会议上，他提出了《关于将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农村生活污水治理设施运行维护资金纳入省级财政预算的建议》。很快得到了省生态环境厅的回复：从财政、金融、土地等 16 个方面集中支持 20 个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和 30 个省级乡

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回复还表示，下一步，健全完善农村人居环境基础设施管护长效机制 , 探索建立农户合理付费、村级组织统筹、政府适当补助的运行管护经费保障制度 , 确保建成设施长期稳定运行。目前他的建议正逐步变成现实。

生于斯、长于斯。看着脚下温情的土地，罗治章的梦想，注定在青山绿水间实现！(作者：张学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