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江雾  很浓，云层很厚，天空  很低，压得黄敏感觉透  不过气来。 超市的门，早早就  开了，但没有一个顾客  前来购物。 黄敏望着即将过期  的一些食品，心里想，  这样的日子，如果再继续过下去，只有锅儿吊   起做钟敲，喝西北风了……  

“小敏，吃饭了。”母亲忙建琴轻声喊道。

“我不想吃。守着这个超市，挣钱不多，基本生活都维持不了，我还是想出去打工……”她对母亲说。

黄敏正在制作布依族服饰

一

“你背着行李，要去哪里？”村主任黄明学在公路边，遇到黄敏，上前打招呼。

“去宁波打工！”黄敏一边眺望着公路拐弯的尽头，是否有车过来，一边回答。

“你外出了，孩子，母亲，他们谁来照管？”黄明学不解地问。

“谁不想在家门口，找到活路做，既能挣钱，又能照管小孩、老人？我……实在没有其他法子啊！”黄敏一脸的茫然。

“县妇联实施锦绣计划，把绣娘们集中在一起，进行刺绣培训，你想参加吗？”黄明学望着黄敏，微笑着问。

“想！”刺绣，是我从小的最爱，没有丝毫犹豫，黄敏立即回答。

“好！村里推荐你，参加培训！跟我到村委会去，把推荐表填了吧。”黄明学一边说，一边向村委会走去。

黄敏万万没有想到，参加这一次培训，竟然改变了自己后半生的命运。

培训结束，黄敏回到岩架镇，开了一家刺绣坊，取名册亨县云宇锦绣坊。

钱找钱，容易，人找钱，困难重重。锦绣坊开起，困难也就跟着来了。

黄敏向信用社借了 8 万块，租房 2 万多，装修 2 万多，设备 2 万多，最后所剩无几，没有流动资金，无法继续拓展市场。站在锦绣坊门口，黄敏望着从岩架镇流淌过的北盘江发呆……

“黄敏，县里组织部的领导找你，在你家门口，快点回去！”村妇联主任火急火燎跑到江边，大声说。

“组织部的领导？我不认识他们啊？找我什么事？”黄敏仍然望着流淌的江水，感到很诧异。

“你快一点回去，就知道了嘛！”妇联主任再一次催促。“你走快一点嘛？”妇联主任走在前，黄敏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部长，她就是黄敏！”妇联主任把黄敏，拉到县委组织部部长孙取利的面前。

“听说你培训结束，回到村里，就开办了锦绣坊？”孙取利站起来，把茶杯放到面前的小桌子上，望着黄敏，亲切地说。

“嗯！”

“订单多吗？”孙取利微笑着问。

“嗯！”

“你不要不说话嘛，只是嗯！嗯！嗯！遇到什么难处，有什么心里话，都大胆地说出来。孙部长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站在旁边的妇联主任急了，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说。

“差钱！”黄敏站在孙取利面前，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

“差钱？用来做什么？”孙取利拉着黄敏的手，仍然微笑着问。

“开锦绣坊之前，在信用社借了 8 万元，早就用完了。现在，买布、买线的钱，都没有……”黄敏仍然低着头，细声细气说。

“怎么不早一点说出来？早点说出来，早就帮助你，协调解决了。”

“我……我也不知道……找谁去说……”黄敏抬起头，望着孙取利，两颗黄豆般大的泪珠，从眼里流出来。

“给！”孙取利拉开自己随身的小包，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黄敏。

“谢谢！”黄敏一边接过纸巾擦眼泪，一边说。

“我从‘锦绣计划’扶持资金里，帮你贷款。你跟我到县城去，办理贷款手续。”孙取利拉着黄敏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经孙取利的帮助协调，黄敏从“锦绣计划”扶持资金里，得到 13 万元的创业扶持贷款。这一笔资金，对黄敏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二

得到扶持资金后，黄敏的云宇锦绣坊正常开业。并把在家带娃娃的妇女们，招聘到锦绣坊，集中起来，进行培训。

锦绣坊刚刚开业，黄敏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一天， 她与表姐侬彩英去县城买布返回的路上，遇到大暴雨。

看到路况不好，黄敏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车。

“不好啦！前面好像塌方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表姐，突然惊叫起来。

“你下车去问问，是什么情况？”黄敏用右脚，踩着刹车，对彩英说。

“问清楚了，遇到大暴雨，山洪暴发，山体滑坡，十天半月，都难得把公路修通。”彩英返回副驾驶位置，沮丧地说。

“拐火了，怎么办？工人们还等我们，把布运回去呢！”黄敏探出头，望着被堵在路上的车辆，哭丧着脸。

“我们才接到的第一笔订单，下星期六，就要交货呢！超期了，违约了，不但要承担责任，失信以后，谁还会敢跟我们，签订第二笔，第三笔订单呢？怎么办啊？”彩英哭着说。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背着布，走路回去！”黄敏一边穿雨衣，一边对表姐说。

就这样，黄敏和表姐把车停在塌方的这头，背着布匹，一手拿着大包，一手拎着小包，手脚并用，慢慢爬行。

雨越下越大，山坡上的黄泥，伴着暴雨，直往下不停地流淌……

“哎哟……”黄敏的呻吟声，还飘荡在泥雨中，人已滚下山坡。

顾不了右手臂的疼痛，黄敏急忙从稀泥里爬起来，发现背包的带子，已被撕断，背包里的绣花线，散落在稀泥里。幸好，有小的塑料袋包着，绣花线没有被淋湿。

“敏，摔伤没有？”表姐急忙大声问。

“没有，只是……”一阵恶炸雷，在头顶响个不停，淹没了黄敏的声音。

“只是什么？”表姐急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只是绣花线散落在稀泥里了，赶快来捡一下。”黄敏瘫坐在稀泥里，有气无力地说。

“好，快一点起来，把绣花线捡了，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再一次塌方，我俩都会被活埋在这里的。”表姐大声提醒。

两姊妹不顾危险，急忙在稀泥里，把散落的绣花线，一包一包的捡起来，堆放在一棵大树下。

“快点，雨太大了，赶快离开这里。”表姐再一次提醒。

“嗯！”黄敏一边脱雨衣，一边说。

“你脱雨衣干吗？”表姐急忙问。

“背包带子断了，背包装不成绣花线了，用雨衣包着。”黄敏大声回答。

就在两姊妹刚把绣花线包好，离开大树，回头望的瞬间，半座山坡，眨眼工夫，就垮塌了，把她们刚堆放绣花线的大树，掩埋得无影无踪。

“呜……呜……呜……”望着垮塌的半座山坡，黄敏蹲在泥地上，不停地哭泣。

“你哭什么啊？赶快离开有山坡的地方，到平坦的地方，躲一躲，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地带啊！”表姐急忙伸手拉着黄敏，深一脚，浅一脚，逃到一块稍微平坦的荒地上。

歇息了一会，两表妹拿着包裹，继续慢慢在泥地上走。走到天亮，才走回岩架镇。

接下来，黄敏组织员工加班，抢工期，赶进度。

按照协议时间，把做好的衣服，交给酒店的老板。

老板验货后，望着黄敏，难为情地说：“妹子啊，我们酒店给你定做的服装，是员工的工作服。现在，酒店资金短缺，暂时付不了钱，我给你打一个欠条，有钱了一定付钱给你！”老板说。

“那可不行，这十多天，我们员工，全身心都在做你这个订单的衣服……我们真的亏大了啊。”黄敏望着酒店老板，掰着手指头，算账给老板听。

“哪一个生意人，都会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体谅一下，宽限几天，好吗？”酒店老板苦着脸，不停地哀求黄敏。

“我也想宽限你几天，但锦绣坊里的员工，要吃饭啊。”黄敏也把自己的难处，对酒店老板诉说。

“你看这样行不，以后员工的早餐、午餐，都来我店里吃，抵扣这次做衣服的钱？”酒店老板拍了拍黄敏的肩膀，继续哀求。

“好吧，你是我的第一个客户，我们期待长期合作，保障了员工的生活，我也少了后顾之忧。”黄敏仔细掂量酒店老板的难处，才很为难地回答。

锦绣坊开业三个多月，才接到一个订单，而且都还欠着账，成品衣服堆积如山，没有一个顾客来买，黄敏的嘴巴，急起了水泡。

“做了这么多的服装，没有人买，怎么办？”黄敏对在外打工，刚返家的丈夫黄玉荣说。

“都怪你，一时冲动，贷款 20 多万元，开办锦绣坊嘛，还把我做工程赚的所有钱，都赔进去了，现在，一分钱也捡不回来了……”

“哎！我还不是想多赚一些钱，早一天，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吗？”黄敏叹了一口气，气冲冲地说。

“没有那个肚，就别吃那碗醋哟。”丈夫埋怨说。

“我是跟你商量，销售服装的事，不是让你，一个劲地说抱怨说话……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下去了……”黄敏气急败坏地说。

“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下去了……这话是你说的呵！好，我马上离开这个家！”丈夫拿着行李包，就往外走。

“和气生财嘛，为什么吵架？”这时，县妇联的主任杨再会，来到了黄敏家。

“杨姐，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话还没有说完，黄敏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妹，不蒸馒头，要争一口气嘛。你的困难，我听说了，你还是把锦绣坊，继续做起来，赶场天，可以拿去场坝上，试一下嘛！”杨再会一边鼓励黄敏，一边帮助想办法。

“行吗？”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 “好吧！”

“还有，依文集团帮扶册亨，可以把做好的服装，请集团代销一部分嘛”杨再会继续帮助出点子。

开着大货车，装满一车货，黄敏和表姐，开始穿梭在双江、秧坝、大寨等附近的几个集镇上。

她们来到双江场坝上，刚把服装挂在售货摊后面的绳子上，就围过来一群布依族妇女。

“手工做的吗？”

“纯手工的如假包换！”

“我要一条裙子！”

“我要一套结婚服！姑娘要出嫁了，送给她！”

“我要一套老人装，我老妈，明天七十大寿，送给老人！” “杨主任的这个点子，真是金点子！”散场了，拉去卖的服装，卖完了，两表妹坐在驾驶室的后座上，清点钱。黄敏望着麻布口袋里装着的钱，感慨地说。

“妹，手机响了！”表姐提醒黄敏。

黄敏接过表姐递过来的手机，是杨再会挂来的，急忙接电话：“喂，主任你好！”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依文集团看了你们锦绣坊做的服饰样品，很满意……”

“主任，我这里信号不太好，请说大声一点！”黄敏对着手机，大声说。

“依文集团的老总，让我转告你，只要生产的服饰，能保障质量，今后做出的产品，有多少，收多少，通过外国驻中国大使馆，帮助销售到外国去！”杨再会兴奋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了黄敏。

“主任，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拉到双江的一大车服装，也卖光了！”黄敏急忙把成功的喜悦，分享给杨再会。

三

“把锦绣坊，搬迁到高洛新区的民族服饰一条街吧！”2020年春天的一天上午，杨再会再一次来到岩架镇，她站在黄敏的锦绣坊里，抬眸上下扫视了一下挂着的服饰，微笑着说。

“对我来说，这一个选择，太突然了……”黄敏低着头，惶惶不安地说。

“那里居住的人家，都是易地扶贫搬迁过去的，很多人，都会刺绣，只是没有领头人。就想你去那里，带一带那一群妇女同胞，让她们通过刺绣，增加收入，尽管稳定下来。”杨再会继续解释说。

黄敏一边低头刺绣，一边想：创业之初，每一次遇到困难，都是各级领导及时伸出手，帮扶自己，才慢慢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现在，领导亲自上门，做动员工作，自己应该响应号召，去帮助一下那些妇女同胞。再说，那里距离县城也近，孩子大了，也要上初中了，也方便孩子在县城读书。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考虑几天，打我手机。”杨再会望着黄敏，和蔼地说。

“不用考虑了，现在就回答你，我去！”黄敏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杨再会说。

一个星期后，黄敏就把锦绣坊，从岩架镇，搬到了高洛安置区。

“妹，依文集团来电话，要订 1000 套布依族年轻妇女的服饰！一个月发货。这一个订单，接不接？”刚开业，表姐就问黄敏。

“接！”黄敏没想到，刚搬过来，就接到了一个大订单。“接？我们的人手不够，一个月，就算加班加点，也完不成订单任务啊！”

“我们把锦绣坊搬到这里，就是要带动这里的女同胞，像我们一起，每一天都有事做，都有一定的收入！人手不够，就面向搬迁过来的女同胞，进行招聘嘛！”黄敏大声说。

招聘告示刚张贴出去，来报名应聘的女同胞，就来到锦绣坊报名。

“我来应聘，你们要我吗？”一个先天性残疾，走路一颠一簸年轻女同胞，挤进人群，怯怯地问。

黄敏注意看，似曾相识，但又一时回忆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叫王贵桃……”

“哦，想起来了……”

五年前，黄敏到姨娘家走亲戚，看见一个天生残疾，才19 岁的女孩，佝偻着身躯，一颠一簸，挪动脚步，正在做饭，她端着一盆菜，从厨房里出来，准备来院子里的水池里，洗菜，脚下打滑，重重摔倒在地。

丢下自己的包，黄敏弯着腰，麻溜地把摔倒在地的姑娘扶起来，架着姑娘的胳膊，把她搀扶进屋，让她坐在竹椅子上。

“姑娘名叫王贵桃！”姨娘站在身后，介绍说。

“谢了！给你添麻烦了！”王贵桃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喘了几口气，然后低声说。

“不谢！”黄敏一边打量着王贵桃家的居住环境，一边微笑着说。

这是一栋三间瓦房，屋里没有一件家具，几块木板，搭成简易的床，一根绳子，从前窗的木条上，横穿而过屋，拴在后窗的木条上，绳子上，搭着几件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裤……看到这里，黄敏心酸地抹着眼泪。

“你们家，有几口人？平时，都干什么活？”黄敏关切地问。

“我们家，原来有七口人，前年，父亲生病，过世了。今年初，姐姐嫁到隔壁村了。上个月，哥哥上山砍柴，摔断腰杆，住院治疗，还没有出院，嫂子也跑了，就留下小侄女，母亲，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王贵桃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擦泪。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呢？”黄敏又关切地问。

“母亲做点农活，我在家帮忙做饭，带侄女……”王贵桃回答。

临走，黄敏塞给王贵桃一百元钱……

“敏姐，还记得我吗”

“想起来了，王贵桃……”

“我来应聘，要我吗？”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锦绣坊！”

“谢谢！只要能挣钱，我做什么都愿意。”王贵桃很兴奋，脸一下子红了。

为了照顾王贵桃，黄敏教她做纽扣。

这工种，既不用操作织布机，也不用长时间弯着腰在染缸边染布。

“这剩余的布料，一定要扎紧，扭起来，用线缝好，做好的纽扣，才不会松散。”黄敏站在王贵桃的身后，耐心地，手把手地，教贵桃做纽扣。

“嗯，晓得了！”王贵桃的悟性很高，学得很认真，做得也很快。

一个月满，王贵桃便领到第一份工钱，很开心，他悄悄告诉黄敏：“想请假回老家，看看妈妈。”

“好嘛，我也要去双江办事，顺便搭我的车去，好不好？”黄敏对凑近王贵桃右耳，悄悄地说……

“要我吗？黄仕英！”刚给王贵桃办理完应聘手续，一个60 岁的老人白发老人，挤紧人群，大声问。

“哈……哈……哈……”旁边应聘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笑声。

“有哪样好笑的嘛？我家是从大寨村，搬迁到高洛的。我儿子，媳妇都到外面打工去年，我在家里带三个孙子。他们读书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闷得慌，出来找一点事做！”老人大声说。

“你老会做什么？”黄敏好奇地问。

“只要是针线活，什么都会！”老人说话很自信。

“妹，好好想一想啊？你开的是锦绣坊，不是残联，也不是敬老院！”表姐把黄敏拉到一边，悄悄地提醒说。

“知道……”黄敏微笑着回答。

“聘请你，当我们的刺绣师傅，指导年轻人，可以吗？”返回招聘桌前，黄敏微笑着问。

“师傅？指导？不要拿我开心哟！”老人满脸的不高兴。“你老人几十岁了，可以做我的母亲了，我不会骗你！”

黄敏一本正经说。

“好嘛！”老人笑得比三岁小娃娃还高兴。

此后，在锦绣坊里，看到最忙碌的人，最认真的人，就是老人了。

“你染的这一块布，在染水里，时间不到，你就捞出来了。颜色嫩了一点。”老人站在染缸边，对正在染布的王阿丽，大声说。

“嗯！我再放进染缸里，一会再捞起来……”王阿丽红着脸，一边把准备晾晒的布，重新放回染缸，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你的这个平绣针法，舍不得用力，花线没有拉紧！”老人来到绣娘韦大菊身边，大声对绣娘说。

“嗯，知道了！”

“用力拉线，力量要均衡，不能一线用力轻，一线用力重。”老人指导绣娘，很认真。

“我在家陪孙子们读书，没有收入，也很烦闷。现在来到锦绣坊，动动嘴，得到的工钱，比年轻人还多呢？”开心地说。

“大家过来啊，今天发工钱了。韦小妹，这个月 3000 元，班明芬，做得最多， 7000 元……”黄敏一边大声叫唤名字，一边把信封装的工钱，发给员工。

四

天道酬勤，付出必有回报。

2021 年 3 月，黄敏获得“黔西南州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

2023 年 2 月被选为县人大代表。

当选人大代表后，作为代言人，黄敏为推动册亨县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积极建言献策。

2023 年 3 月，黄敏组织锦绣坊的员工，到万重山旅游。站在山顶眺望，发现山体景观复杂多变，自然地貌独特，感觉气候凉爽宜人，清晨可观红日东升，傍晚可揽九天星斗。

拥有如此好的自然资源，黄敏当天夜里，就在电脑上，拟出提出建议，在原来 3A 级景区的基础上，加大改造力度提升，全力打造国家 4A 级旅游景区。

随即，黄敏提交了建议。不久，建议得到县委、县政府采纳，成立工作专班，按照 4A 级景区标准，完善基础设施建设。2023年 9 月 18 日，省文化和旅游厅组织的旅游资源规划开发质量评定委员会公布，经过专家到现场考核评定，万重山景区成功评定为国家 4A 级旅游景区，填补了册亨县没有 4A 级景区的空白。

2023 年 2 月 6 日，册亨县第十八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隆重开幕。

黄敏身着一身布依族服饰，神采奕奕走进会场。

服饰因刺绣工艺精湛，独具民族特色，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哇，你的服饰，太漂亮啦！” “照一张相，作纪念，可以吗？” “可以！” “邀请你合影，好吗？”

“好！”

黄敏来者不拒，与代表们合影留念，借此机会，宣传布依族服饰文化。

“你的衣服很漂亮，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套！”合影结束后，贵州日报的一位摄影记者问。

“这是我自己做的！”黄敏微笑着，自豪地回答。“我可以定做吗？”记者问。

“可以！”

“我女儿不久就要出嫁了，正愁着给她准备嫁衣，这种布依族服饰很合适，我想定做一套。”记者对黄敏说。

“这种款式的结婚礼服，如果九个人做，最快要半年，如果一个人做，至少三年。因为是纯手工制作，要的时间比较长。”黄敏耐心地给记者解释。

“那就定做一套，做嫁衣吧，以后等她生了孩子，我再给你定做一套童装。”记者说。

就这样，黄敏和陈阿姨互留了微信和电话，并约定了交货时间和细节要求。

五

现在，黄敏的事业，做得红红火火。

线上，黄敏的回头客很多，都是微信朋友介绍的，在微信下订单，支付完成后，通过物流寄出。此外，她还在抖音上，注册成立云宇锦绣坊，邀请侄女在抖音店直播，已有粉丝 45000 人，获 58 万点赞，上架 34 件好物。

2021 年，获“年味册亨”抖音话题大赛“年味册亨魅力者”荣誉称号，以及 “册亨布依服饰秀”抖音话题大赛“布依服饰秀魅力者”荣誉称号。

线下，高洛新区民族服饰一条街云宇锦绣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布依族三月三、六月六等传统节日，接到了不少订单订，定做服饰和糠包。还研发推出姊妹装、妯娌装，深受到广大妇女同胞的热捧。

黄敏诚信经营，很多客人，都是回头客，产品远销云南、广西、深圳等地，年产值 100 多万元，带动固定就业 28 人，流动就业 100—200 人。

“我做这行很有信心，还有政府也有项目支持，带领我们出去参观学习，让我们长见识，下一步打算在县城开个直营店，多走出去寻找更多市场合作伙伴，带领更多姐妹通过自己的双手，让大家都过得更好。”谈及未来的打算，黄敏说。

一针一线、巧手灵动。没有专业学过画画，也没有学过设计，可是黄敏一拿起针线，想绣刺梨花，心里就有刺梨花，在阳光下绽放。想绣画眉鸟，眼里就有画眉鸟，在天空飞翔。

“了不起啊！”暑假，北京大学民俗学专业的一群研究生，到册亨做社会考察，东北姑娘李雅兰双手捧着一张吉祥如意的绣片，由衷赞叹。

“黄老师，你是在哪个大学学的？”苏州姑娘王丹好奇地问。

“我没有上过大学，我是跟我母亲学的，我的母亲，是跟我外婆学的。我们布依族的服饰技艺，都是上一代，传给下一代，一代一代，慢慢传下来的！”黄敏站在一群研究生里，羞涩地说。

“工匠精神，可敬可佩！”山东姑娘吴鸣迪子竖起大拇指。“黄老师，你刺绣作品的时候，事先，有图纸吗？”杭州姑娘王小彤问。

“没有，图纸就在我脑子里，就在我的手指尖上，拿着笔，我就能画出来，拿着针，我就能刺绣出来。”黄敏一边示范刺绣，一边微笑着回答。

“神！”

“你们才是我心里的神，有知识！有文化！”黄敏说话的语气里，满是羡慕的意味。

“黄老师，你的作品，主要有哪些？”广州姑娘叶小文，望着眼花缭乱的锦绣坊里，挂着的各式各样绣品，拉着黄敏的手问。

“从传统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到现在的时尚事项，都能刺绣出来，刺绣的产品也拓展到了车挂、书签、摆件、小包、抱枕等多种花样。”黄敏右手拿着一根吊杆，指着绣品，一件一件地介绍。

一生一世巧手艺，一针一线美生活。

望着手机微信里的一张张订单，黄敏信心百倍，想乘着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东风，扩大云宇锦绣坊的生产规模，带领更多的妇女同胞，通过弘扬千年的传统刺绣技艺，过上绣美生活。(图/文：王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