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心系“黔南”
唐代设置的黔中道,含今重庆以南(包括播州)、贵州大部分、湖北、湖南小部分。在历史上,黔南是贵州的代称,意即黔中道之南。
唐代的播州大约与今天遵义的地域相当。柳宗元与刘禹锡“以柳易播”的故事就是围绕播州发生的。唐代韩愈的《柳子厚墓志铭》中有一段:
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
这段话是赞美柳宗元高行的,但没有刘禹锡被贬播州,就没有“以柳易播”的典故发生。刘禹锡岂能不感激涕零,而心系播州?推而广之,也就是心系今天的贵州了。
刘禹锡心系贵州,还有一例实证。他任连州刺史期间,接待了一位叫义舟的黔南高僧,还写了一首诗赠给义舟,即《送义舟师却还黔南(并引)》:
黔之乡,在秦楚为争地,近世人多过言其幽荒以谈笑,闻者又从而张皇之,犹夫东蕴逐原燎,或近乎语妖。适有沙门义舟,道黔江而来,能画地为山川,及条其风俗,纤悉可信,且曰贫道以一锡游他方众矣,至黔而不知其远。始遇前节使,而闻今节使益贤而文,故其佐多才士。麾围之下,曳裾秉笔,彬然与兔园同风。蕃僧以外学嗜篇章,时或摄衣为末至客,其来也,约主人乘秋风而还,今乞词以飏之,如捧意珠,行住坐卧,知相好耳,余曰唯,命笔为七言以应之。
黔江秋水浸云霓,独泛慈航路不迷。
猿狖窥斋林叶动,蛟龙闻咒浪花低。
如莲半偈心常悟,问菊新诗手自携。
常说摩围似灵鹫,却将山屐上丹梯。
刘禹锡笔下的《送义舟师却还黔南》,即是送高僧义舟回黔中道之南,即今天的贵州。刘禹锡为什么会这样热情地对待一位“黔南”去的和尚呢?这大概与他曾被贬到黔南播州,并发生了“以柳易播”的故事有关吧。
贾文毓、李引主编的《中国地名辞源》,由华夏出版社2005年8月出版,第1版第33页有词条“卜老场”,内容为:“在贵州省绥阳县西南、川黔铁路线上。始名永兴场。唐元和年间(806-820年)以柳易播,刘梦得在此修儒溪书院纪念柳宗元,从老卜场取土填街,故取名卜老场。”如这一说成立,即是刘禹锡心系“黔南”的又一证据。